纵使一夜风吹去

【楼诚】明家日常之家宴

明台订婚宴当天,明楼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晃到厨房才发现有人比他还早。

明诚正在水池边帮着阿香冲洗午宴要用的水果,听见动静扭头看了一眼。

“早啊大哥。”

“大少爷早!”

明楼一手一个轻轻推了推两人的脑袋:“嗬!我以为我最早呢!”

“是是是,给,早起的鸟有虫吃。”明诚拣了最大的一颗葡萄利落地剥了皮递到明楼嘴边。明楼张口含住。顺带吮净他指尖汁水:“送到嘴边的虫就是好吃。”

明诚目光一跳,假装不觉。幸好阿香始终背对他们没有回头,他没看明楼,抽回手来转身继续手头的活儿,下一刻却被那人强行从水池边挤开。

明楼一边干活一边撵人:“你一边去吧,伤没好利索成天瞎忙活。”

明诚笑纳了他拐弯抹角的关心,飞快地伸手沾了一下水对着眼前俊逸的侧脸弹过去。明楼利落地往后一闪,正甩在阿香身上。

两滴水而已,阿香脖子都懒得缩一下。一脸司空见惯:“我每次都被你们殃及。”

明楼看着明诚溜之大吉的背影,一句“越来越没规矩”梗在嘴边,最终数着他轻快的脚步声,化为一抹浅笑。

七点菜场运送食材的小货车准时驶入明公馆的后巷。明诚清点完后请挑夫在后院喝茶歇脚。那是个年轻后生,模样周正厚道。

“不好意思明先生,打听一下。贵府是不是有一个叫阿香的常佣呀。”

他声音轻慢,有些小心翼翼的。明诚乐了:“有的呀,这会儿就在屋里呢。从口音听出来你们是同乡吧?”

“嗯,从小就认识。十几岁跟着家里出来讨生计,再没见过了。前阵子回家,听说她在上海……”

明诚恍然大悟:“哦!我说今天来的怎么不是昨天的张师傅呢。”

后生被发现了心思,有些羞赧的憨笑着挠了挠头。

“等着啊,我去帮你叫她。“

后生见明诚起身,连忙摆手:“其实不用的!我就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老实说今天见了您,我就放心了。“

他的话让明诚有一瞬的熟悉感。

多年前的异国他乡,一个只有他与大哥两人的大年夜里。明楼问刚及弱冠之年的自己心里有没有过中意的人。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算有吧。但现在每天忧其所忧,乐其所乐。已经很满足,不准备告诉他。

明楼怎么说的来着?

他一巴掌轻轻糊在明诚后脑勺上,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教诲道:“你不问他,怎么知道他忧谁喜谁呢?”

初春时节,草木新绿。清晨的春阳清清朗朗地洒满院落,眼前的一切真实而鲜活。

“你不亲口问她,怎么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呢?“明诚灵活化用自家大哥的至理名言。瞥见会客厅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于是拉着后生往窗子正前方凑。

阿香正准备整理会客厅,拉开窗纱,刚好看见明诚与一个粗布短打的小年轻站在院里说话。年轻人背对着她,却怎么都看着眼熟,她不由得凑在窗边仔细往外端详。

明镜走过来笑着问:“认识呀?”

阿香有些局促地收回目光:“嗯,看着像以前村里一个阿哥。”

明镜是过来人,笑意更浓:“要不,你假借给你阿诚哥送外套过去,顺便仔细认认?”

阿香脸红了一红,低头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明楼浇完花晃到后院,迎面明诚一脸了然于心的窃笑着向他走过来拦住他。两手搭着肩膀把人原地转了个面向。推着往屋里走:“我等下去接天喜楼的大厨。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税务表核对了。”

“你去你的,我核对不就完了?”

“那我也得在旁伺候笔墨呀。”

他们走得没了影,后院里两个人才放松下来。

阿香开口,声音有些酸楚:“任英哥,你在上海,怎么也不来找我。”

任英有些焦急地上前两步,解释道::“对不起阿香,我知道你在顶大的一家里做工。我怕。。。今天本不该我来送菜的,听说是送来明家,我硬是和人换了班。我就是想看看你。。。”

“怕什么呀!今天是明家的好日子,阿诚哥说了让你留下吃饭。咱们有的是时间看个够呢。”

“。。。嗯。”

会客厅里明台看着窗外一双人。幽幽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明镜把他赶到一边去,自己占了最有利地势。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青梅竹马若有所思道:“你说你们年岁小的一个个姻缘都有眉目了,这明楼和阿诚怎么回事啊?”

明台听了这话一激灵。赶紧拿起一个苹果大大的啃了一口,假装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串乱码。明镜听见动静走过过去坐在他身边继续挤压明台的生存空间:“你也是个你!都要成家的人了,古灵精怪的不稳重。”

明台听完神情严肃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向明镜鞠了一躬:“好的大姐,我先告退准备去迎接您未来的弟妹了。”说完有板有眼地迈着正步走了。明镜哭笑不得的啃完了明台剩下的苹果,

上午十点,明公馆宾客盈门。门前一条清清静静的私家小巷生生车水马龙起来。

明堂为长孙的一辈多已开枝散叶,都是拖家带口而来。热热闹闹地围坐一桌。除了明堂就是明楼年长,这些年家里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儿女绕膝,明楼婚宴满月酒吃得最多。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明楼哥,家里就剩你了啊。再不成家这些年送出去的礼金都回不来!”

“你懂什么,到明楼这个位子,什么样的找不到啊?自由主义呗!”

“话是这么说,还是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踏实日子好。”

“明楼哥你跑新政府去,不会又是为了那个汪什么的吧。。。”

眼看一桌人酒过三巡七嘴八舌越说越不着调,明楼有些不耐地把目光飘向别处。

满座宾朋中,珠光宝气里。明楼一眼就找到那个身影。工作需要,明诚外人前从不与明家人表现得太过亲昵。

他远离风暴中心,在点心车边给小孩子们倒果汁分蛋糕。

那个叫任英的后生拉着阿香来给明诚敬酒,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明楼觉得耳边更聒噪了。

舞会时,阿诚溜回明台房间偷了表出来,与明楼并肩立在露台上。前厅的舞乐声依约传来,如风过耳。他们的目光透过一片富贵升平看向风云激荡,看向暗流汹涌。直到呼吸相闻时落在彼此眼中涌动起片刻的温静安宁。

“你来的时候见明堂哥了吗?”

“嗯,他还冲我笑呢,吓我一跳。”

“咱们这么大一家子啊。就他一个明白人。”

“明白什么。”

“他说我再不成家,将来让你给我养老呢。”

“噗。”明诚一个没忍住乐出声来。

“你不乐意?”明楼佯装伤心。

“怎么会呢。”阿诚低头浅笑:“你成不成家,我都给你养老。”

“只养老?”

明诚耳根一红。左顾右盼地往别处看,刚好见屋角阿香正帮端着一大盆碗碟的任英擦汗。

他转头,明楼看的认真。

明眸笑着说:“我说怎么阿香今天浑身冒着粉红气泡似的,那后生你带进来的吧?”

明诚不答话,笑得一脸得意,下一刻却被明楼猛的握住手腕一个劲儿往屋里带。

“你成全了人家一段姻缘,可知我的姻缘,必须你来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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