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一夜风吹去

[刘卫]此心安处06

检讨一下,没有用心考据。大家看个乐哈。
06

刘彻也不传诏,只带几个亲卫一身戎装快马直入上林苑。守卫被突然驾临的天子惊了一跳。忙登塔引信让各处撤掉路障。午后天气燥热,刘彻见于路营卫俱是弓刀束甲军容整肃。不禁龙心大悦,让随行的仪卫替了建章守备,带着众人直扑营地所在。


“朕来得随意,那些虚礼就免了。你们大人呢?”


刘彻进到大帐,一边擦汗净面一边问。转头却见袁靖和公孙敖一个面露难色,一个疯狂地使着暗色,最后对视一眼,纷纷沉默。


“人呢!?”刘彻面露愠色,不耐道。


两人慌忙拜伏在地:“回陛下,。。在军医处。”


“怎么回事?”天子端出不怒自威的气势追问。


公孙敖惊得头脑发胀,唇焦口燥,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日演训时无意得遇异兽,大人。。。为,为不误伤,被。。。被士卒的马冲撞了。”


他话音未落,眼前玄影一晃,刘彻已快步出帐。声音如六月闷雷一般动地而来。


“要你们何用!跪等发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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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青的认知里,只要不是开膛破肚深可见骨缺胳膊少腿的伤都基无碍。所以抱着那异兽躲过同袍避之不及的铁蹄,被余势未消的战马一蹄子跺在肩臂处,还谈笑风生地甩着险些报废的膀子夸赞肇事部下力大无穷御马有方。军士们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盯着卫青被跺得变了形的护肩,盛赞建章监大人钢筋铁骨。卫青在一阵隐隐作痛中一路接受完众人的膜拜,第二天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军医是个年过半百惯看生死的老兵,一边用药酒为年少的统领大人推揉散淤,一边痛心疾首地数落年轻人不爱惜身体没轻没重老来要吃亏云云。一度让卫青发现军医帐中的医床用来补觉再舒服不过。。。


刘彻挥退一干人等,步步逼近半挂着件衬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的卫青。盯着莹白的裸背上那刺目的大片青紫,眉头紧紧拧起。不阴不阳道:“被自己的兵伤成这样,真是出息啊。啊?”


卫青只得笑脸相迎,刚要穿好衣服却被刘彻眼疾手快地扒开衣襟指着肋上一处淤青凶神恶煞道:“这又怎么弄的?”


卫青一怔,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出那淤痕。刘彻见他一脸不明所以,捏住肋上那点轻轻一拧,痒中带疼让卫青恍然大悟。心虚道:“大。。。大概是演练用的皮箭。”


刘彻从他的箭囊里抽出一支来看,箭头用平日狩猎所得的兽皮制成。原本训练时的箭镞都是用棉布将箭头层层包裹,这样一来省棉又省铁,分量虽略轻于寻常箭支,却不至误伤同袍。


刘彻笑道:“你还真是会精打细算。只是在自家地盘上都时不时挂个彩,将来真的到了刀林箭雨的战场上。让朕怎么放心啊?”


不管相处多久,听到这些暧昧之词卫青始终禁不住尴尬得手足无措。偏偏他越是这样刘彻越乐此不疲得拿些酸话来逗他。卫青无奈道:“臣愧对圣眷,”


刘彻捏了捏他的脸颊:“知道就好。走吧,带朕瞧瞧那差点害朕的建章监成了三脚猫的瑞兽。”


卫青闻言有些犹疑道:“陛下,那兽罕见,性子也倔得很。在营中两日,不吃不喝,还时常以头抢地。臣不得已。将之放归深山。方知原来是有幼兽待哺。若不如此,只怕母子俱折。。。不想陛下竟已先得知此事。累陛下劳驾而来,臣罪当诛!”


说时俯身欲拜,刘彻拦住。皱眉思忖之下颇觉蹊跷。按理说捕获瑞兽事关兆运,当由长官上奏。卫青因不得驯化将之放归,并未作瑞兽上报。自己却在此时得到消息,想是有人欲借此事做文章嫌隙他二人。刘彻冷哼,莫非朕在那些个呆鸡眼中就是这等会因一此等鸡毛蒜皮之事随意罪责重臣的无道之君?他却不想想,这事情若不是摊在他“所好之人”身上,自己还会有这等觉悟?


他看一眼卫青,那人也睁着明澈的大眼看他,宁和坦然,也不申辩叫屈。一把将人薅到跟前。卫青猝不及防,一头栽过来,慌忙中顺手搭住刘彻稳了稳身形。仲夏时节,他的肌肤光洁沁凉,竟无丝毫汗意。刘彻i贪凉地将手贴在他身上。到嘴边的恐吓之词换做一番调笑。


“投怀送抱就想把这‘欺君之罪’糊弄过去?”


卫青被那灼人的温度激得浑身一震,赶紧扭头四下看了看,见帐帘遮得密密实实,略松口气。


“臣。。。”刘彻不听,飞快地低头叼住他颈侧肌肤,狠狠地吮了一口。


“呃。。。”一时又疼又痒,卫青一边胳膊不吃劲,哪里阻得住他。刘彻退开一些,心满意足地盯着那一小片莹润的肌肤渐渐转为嫣红。


卫青大骇,捂着脖子跳开老远,以最快地速度穿好衣服。


刘彻哈哈大笑,复又把人揽回身边。悄声道:“带朕去找,找到今日就考虑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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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敖押着袁靖与一个士卒心神不宁地守在帐外,皆是长跪于地,神色惴惴。


卫青一出来见到这架势,顿时热血上涌。想到方才与刘彻在帐中胡闹时这几位就杵在门口,一时无比后怕。脑中检索一番确信方才没弄出什么大动静才舒气。再一看几人惶惶不安之色,不禁心中打个突。


见帐帘一掀,几人忙向上叩首。


“臣护主不力,请陛下降罪。”


“卑职公孙戎奴,误伤卫大人,罪该万死!”


大汉朝自来便有主将受伤问责卫队的法度。何况这次还是伤在自己部下手上。卫青虽不追究,却不意被刘彻撞个正着。这下纵自己有心回护也需天子首肯。于是忙挡在两人身前拜倒。


“陛下,当日事出突然,是臣行事鲁莽。若不是公孙骑郎御术高超,臣只怕要比如今伤重数倍。臣以为袁靖与公孙戎奴无罪。”


这一番话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入情入理又不背军法。袁靖与公孙戎奴都是一怔,此事初时卫青毫不追究反而出言宽慰本已心存感激,今日事发又得他一力维护,俱是心中一暖。


刘彻却暗中磨牙:“烂好人”。但他也深知卫青为人,倚仗皇权军前立威的捷径他是走不来的。而且入侍禁中执掌建章以来,外间构陷再是沸反盈天,卫青都仿若事不关己。出入宫廷依旧平和谦退,建章营日益威名远播。他这位媚上之名在外的小宠臣就是这么降服一众出身名门世家的建章儿郎的。哼,什么都不跟朕说,朕在外对你百般回护,也不闻不问。出了事还和部下联合起来糊弄朕!刘彻心里有几分憋屈的想。


刘彻绕着手中马鞭,煞有介事道:“那照卫卿这么说?这二人非但无过,反而当赏了?”


袁靖公孙戎奴不谙刘彻脾性,见他反问。惊得一时觳觫伏地道:“臣万死不敢!”


卫青安抚地看二人一眼,朗声道:“陛下高义,只是此臣私过,赏罚也应臣自负才是。”


真是。。。罪加一等!刘彻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敲打敲打这个没有一点自觉的小东西。


他狠狠白了地上三人一眼:“那就等朕瞧了那异兽值不值你这一条膀子再说。”言罢大步越过三人径直跃上一匹御马。居高临下道:“建章监,带路!”说完打马先行。


卫青大喜,毫声应诺。欲起身上马,却见袁靖先一步牵过马来。而后单膝拄地,郑重道:“大人有伤在身,属下为大人坠镫。”


卫青温然一笑道声“有劳。”轻点他脊背,翻身上马循刘彻而去。


待近侍高呼陛下出营,公孙戎奴才敢直起身来。


“两位兄长?我。。。我没事了???”


“。。。。”袁靖望着卫青行去的方向半晌沉默。


公孙敖一巴掌呼在他后脑上,大笑道:“你小子命好!遇上咱们大人!还不快起来。”


公孙戎奴扶好被他扫歪了的头盔。愣愣道:“也是。不过陛下还真是宠着咱们大人啊。”


袁靖回过神,又一巴掌招呼过来。


“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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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引着刘彻出了营,顺着山径一路行到一处石涧。夏日重峦叠翠,山口一汪清潭丽日徐风中水波滟滟,竟然是全石为底。刘彻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整治卫青,也未曾留心,乍见这般景致,一时心旷神怡。


两人沿着一条马踏而成的小径转入山中,卫青举剑挑开一处蔓草藤萝,其后竟是一个山洞入口!刘彻惊诧,也不等卫青点燃火把,大步胯入洞中。


转过一段窄道,眼前豁然开朗,这山洞内原来甚为开阔,可喜的是山洞斜顶之上,竟有一个十余丈的天然豁口。


卫青点亮洞中壁灯,见满场足可容数百兵士。俨然一个私下集会的绝佳所在。


“朕自幼出入上林苑,竟不知此处别有洞天。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回陛下,正是追赶那异兽时无意发现的。臣以为,”


刘彻刚想说话,却听火光照不到的某个暗处,一阵怪异的响动。刘彻一惊,卫青反应更快。一步跨到刘彻身前,试探着打了个呼哨。那响动停顿片刻,不多时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大脑袋先探入视线之中。


“哈哈哈!当年细柳营大旗上的凶兽!朕终于见到活物了!!!!”


卫青从行军囊中掏出一包肉脯。而那兽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来,抱住卫青大腿。伸着前爪来够卫青手中之物。


清潭边的巨石上,一只双耳眼圈及四肢毛色漆黑,余处皆为雪白的大毛球在刘彻与卫青身边滚来滚去地吃着肉脯晒着太阳。


“陛下,此兽颇通灵性。臣将它放归后,出入此地曾得它所献野物。”卫青一次投喂一边解释。


“它此刻再温顺,到底是猛兽。你看看那巨齿獠牙。说不准什么时候挣起来,给你一口!”


刘彻边说边张牙舞爪地扑住卫青,抢过他手中肉脯冲那大毛球晃了晃之后一把丢开老远。见它笨手笨脚连滚带爬地追着跑远。


“卫青,朕好热。”


“陛下,天。。。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


刘彻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天子此刻再是温柔,终究是掌着万万人生杀予夺的天下之主。。。卫青想着,并未放任刘彻一触即分,而是轻轻抿住天子的唇,想看看那口中有无巨齿獠牙。。。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拿他与猛兽类比,该是何等暴跳如雷呢?卫青想着,不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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